習近平早在二零一三年已提出「說好中國故事」的口號，三年後更明確地說要講好中國夢的故事、中國人的故事、中華優秀文化的故事和中國和平發展的故事。問題是，要說好中國故事，就要給說故事的人自由。如果只是執行指令，說出來的故事如何能夠打動人心？

試比較三齣電影：張藝謀的《金陵十三釵》、李安的《?虎藏龍》與趙婷的《浪跡天地》(Nomadland)。在不受官方干預的情況下，李安與趙婷得以充分行使創作自由，拍出引起廣泛共鳴的作品。反觀受命而為的張藝謀，為討好奧斯卡評審而刻意媚外，但沒有文化自信的人怎能得到外人尊重，這是說好中國故事嗎？

文學評論家和比較文學學者王德威的新書《Why Fiction Matters in Contemporary China》（小說在當代中國為何舉足輕重）第一章，就論及習近平呼籲國人要「說好中國故事」。可是，很奇怪，他用英文的說法是「tell the good China story」，而不是「tell the China story well」。於是，「說好中國故事」變成「說好的中國故事」。對王德威這樣級數的學者，這是難以想像的低級錯誤，只能夠將之理解為一個「弗洛伊德式的錯誤」（Freudian slip）。

一如在婚禮上將「我願意」說成「我累了」的人告訴賓客他結婚的真正原因，將「說好中國故事」說成「說好的中國故事」的人潛意識裏不相信共產黨。所謂「說好的中國故事」就是隱惡揚善，更何況西方有興趣的，永遠只是「壞的中國」的故事。 ▇